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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今天》《打水仗》《投机倒把》等2019年10月14日
发表时间:2019/10/17 23:31:45     文章来源:原创      文章作者:诗人竹子     浏览次数: 1253
 
 

 竹子申明:草稿正起,互动写作。瞬间写下的是什么,自己都没有看清呢。欢迎参与,谢绝任何形式的推广与转载!!!

《记住今天》

今天早上去下乡的互助县红崖子沟公社看旱獭

知道那里的水库现在有三个

抢水大战的一方已经消逝

另一方仍在土堡却已经消停

知道土族藏族包围的我们的故地叫团城

知道碉楼是实心只有楼梯挑望塔上吊大钟

知道原始森林包围我们当年工地的旧地的水源叫松多

知道包围我们旧居的除了各民族的墓地还有火窑

除了不歧视“没有生过男孩子的女人”其它与民和葬俗相同

“被判刑的人”“横死的人”“太年轻死的姑娘”“四肢不全的人”死了不能进祖坟都是进土法上马的土窑火化

知道58年西藏pl怎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仅仅上寨那几户拿走四个

以前是犯z或有犯z苗头才抓那会是估计可能犯z就抓

原来是没有zy只有cf那是唯一标准

知道水库工地基坑被淹光拉淤泥就是我们在内的几千人轮干了整整的四十天昏天黑地

“刘文彩的泥塑”几百倍放大版移动版整整四十天且三班倒天天白天干夜间战惊心动魄风雨雷电

《记住今天》之二

今天下午去妈妈下放的民和县官厅公社看雄鹰

那里现在建设的非常好像个现代化的都市中乐园

只是古老的风俗依旧

只是古老的月亮依旧

没有生过男孩子的女人

没有结过婚的姑娘

横死的人

少胳膊腿的残废人

犯了罪的人

被jb的人

这几类人死了

同等待遇

不能入祖坟

必须火化

馒头窑火化

我问:还没有建正规的火葬场吗

            还是在土馒头窑中火化吗

            死人没有捆好还是有胳膊腿踢出来吗

            烧人的白烟还是久久萦回不肯                            烟灭吗

            烧人的味道还是久久弥漫不肯                             湮灭吗

            烧人的恐怖还是令病人宁肯死也不肯截肢就是为了能入祖坟吗

乡亲们回答:是的

乡亲们回答:还是那样

乡亲们回答:没有办法改变

《他们的zm只有一个》

古老的山村曾经平白消逝好多人

他们的zm只有一个

那就是dz或fn

没有主义

没有信仰

《物不是人皆非》

河水变得滚滚涛涛

树木变的郁郁葱葱

只是红崖子公社已经不复存在

红崖子沟上寨大队已经空有其名

地已经是工业用地却没有工厂建起来

老农民已经迁居海东

说是居民却没有工作没有城市低保没有工资

不知道晚年了谁把他们养起来

《无题》

今天这堆茅草

终于得以充分利用

这恍惚是人生第一次

上午用来掩护旱獭

下午用来庇护雄鹰

原来这堆茅草

可以这样露珠莹莹

东奔西跑

像个byqdgj一样一

《无题》之二

现在旱獭归巢

此刻雄鹰归窝

只有茅草颤颤悠悠

回忆那白天的两个梦

思绪万千

转眼就是四十年

眨眼就是半个世纪

《大鹰》

想房东家后山那只大鹰

那一年

它的“妹妹”撞击高压线被高吊

乡亲们收尸

居然让它像姑娘一样进馒头窑火化

它已经逝去还是捆了

结结实实捆了

五花大绑捆了

火旺时

土窑上仍是踢出鹰足鹰翅

后来居然冲出一个鹰头

稚嫩鹰眼幽美幽怨

望着向土窑加柴的那一个后生

 

它的数不清的“弟弟”“妹妹”神秘死去

它见识了几窑火

 

它居然还活着

独自照顾比它更老的“父母”

大翅膀扇风

大长腿潇洒

眼神忧郁

神态孤独

形态“幽雅”

《奇怪的事》

妈妈当年落草的官厅公社

居然是喇家村遗址

是一处新石器时代的大型聚落遗址

被称为“东方庞贝”

遗址内分布着

庙底沟时期

马家窑文化

齐家文化

辛店文化

多种类型的史前时期与青铜时代的古文化信息

遗址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干打垒村廓

长六百米宽二百米

村廓外围有一条壕沟

宽十米深四米

村廓内成排的半地穴房址。

地面四壁居然使用白灰抹平

居然有圆形灶

陶石玉器成品及半成品诠释史前文明

 

原来爸爸沦落

原来妈妈落草

居然落草地是被国务院公布的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难道不是落难去了

难道是接气去了

《生命雕塑》

在青海喇家村遗址

灾民返身救助亲人突发地震场的完整场面

场景的波澜起伏中

定格四千多年的母亲守护孩子

 

没有人知道

在我心里定格四十多年的

也是母亲守护孩子

在脑山寂地

在鸡毛雪野

这个母亲是我的妈妈

这个孩子是我的妹妹

生下来只有三斤半萝卜大的可爱“布娃娃”

《难忘今天》

去一个没有乡亲们的公社

去一个没有房东的故地

去一个没有点友的弃沟

去一个只余残留的旧地

去一个只有废墟的寂地

去一个只有回忆的山村

物不是人已非

物残留人已空

 

只有才看清的迷茫

只有才知道的恓惶

只有才明白的震惊

只是才听说的惊骇

 

只有再证实的迷惘

只有再核实的惆怅

《魂归何处》

房东家的大山中有一只兔精

五十年了还是只年轻的兔子

 

兔精天天在幽洞里打坐

只有小小眼睛忽闪忽闪

 

天上的星星扑朔一下

洞中的兔精眨巴一下

 

兔精偶出门为生命而奔波

别兔子360天天天吃饭或周周吃饭或月月吃饭

她却是年年吃饭

五十年她才吃了几顿饭

真的可数可点

 

别的兔子一年吃了兔精五十年的饭

兔精五十年没有吃上别的兔子一年的饭

 

这就是兔子成精的原因

《天上的驴肉地上的龙肉》

当年在工地

体力活儿消耗太大

没有油水

每一人都饿得眼睛发绿

大伙儿整天都被一个问题纠缠

如何弄点肉来解馋

 

上寨五队里智囊团商量来商量去

最后出台一个绝密方案

分头去五十公社的土族人家打问

谁家有摔死的驴子骡子

埋在什么地方

侦察好地点

夜里偷偷出袭挖出来煮熟了给大伙儿解馋

 

原来土族人不吃驴肉骡肉

家里的驴摔死了骡老死了

土族人会像对待亲人一般隆重下葬

 

终于有一天

有人拉来一车驴肉在工地上叫卖

那驴肉血淋淋的真是吓人

可是各队还是都派人去买了

 

只要能坚持下去

大家像豁出了

因为那驴肉丝丝缕缕真是唬人

 

只要能坚持下去

大家都在孤注一掷

因为那驴肉黏黏糊糊的真是骇人

 

上寨大队的晚餐终于出现了肉

煮熟了发红发黑发焦发黏的肉

看我们两个知青小姑娘不敢吃

他们大声说:
快吃快吃

好吃好吃

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

这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才能享受的美食

 

 

 

《投机倒把的故事》

她问残留的老人

当年在水库劳动

没有油水社员们拖得慌

五队智囊团决定投机倒把

为什么要带上两个知青小姑娘

 

把平安镇上韭菜拉进深山老林换土族人藏族人的鸡蛋

 

欺土族人藏族人不识秤

明说八两却说一斤

八两换十个鸡蛋

 

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没有想过

跋山涉水他们一帮大男人

为什么要带上她们两个知青小姑娘

好几次过不去河他们轮着背

好几次过不去溪他们轮着牵

她俩分明是两个负担

他们为什么要带上“两个负担”

前天忽然想到

那时割资本主义尾巴风声紧

他们带上她俩是不是怕万一出事儿

让她们两个知青小姑娘顶杠

承担责任

 

她为自己的突然冒出的推测自责

她为自己的突然冒出的卑鄙推测恓惶

可是却是不容终于成熟她的再质疑

 

今天在红崖子沟公社

她战战兢兢问当年的当事人

当年你们搞投机倒把

千山万水

翻山越岭

你们干吗要带她们俩个知青小姑娘

她们分明是你们的负担

需要你们轮着背

需要你们轮着牵

是不是你们担心出事

是不是想好万一出事

让她们两个小姑娘顶杠

你们这些大男人们好抽身隐退

 

当事人说

那是的

万一出事儿

我们想好往她们俩个小姑娘身上推

我们背上她们我们牵上她们

我们背的牵的是我们顶杠人

她们那么年轻她们那么单纯

她们那么幼稚她们那么可爱

她们那么心疼她们那么好玩

料想工作组也不能把她们俩怎么样

就算县上调查下来就算公社追查下来

她们最终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真是识别人情寒透心、

真是识破乡亲冷至髓

 

不得不佩服一帮农民的智慧

 

只是他们不知道

推到别的小姑娘身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推到她的身上就是小事变大大事变得不得了

 

推到她身上可能会被上䋞上线成为政治事件

 

他们不知道她家的成份

他们不知道她家的背景

他们不知道她爸爸的处境

他们不知道民院的两派斗争多么惊心动魄

他们不知道

一个青海民族学院的小姑娘

怎么跟着省体委的子弟来互助红崖子沟下放

(——那一次,上寨大队五队的社员带着两个知青小姑娘,拿平安镇山外买来的韭菜换脑山土族人藏族人家养的土鸡蛋,用来改善水库工地上干大体力活儿实在支撑不下去的干将们的生活。这只是普通的以物换物,根本不叫投机倒把。但是在那个“割资本主义尾巴”“风声鹤泣”的特定时期,社员们没有不害怕的。社员们知道被工作组发现了就叫所谓的投机倒把。社员们都知道被发现了就属重大的政治事件,要上纲上线。这是Jj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当时干部可不像现在贫困干部想让农民吃饱穷暖住好。那时的干部也管农民吃饭也怕农民饿死。但是不管怎么样,有一个前提,那就只要不饿死,吃好吃坏全村人要一样,不能有家庭吃得好,有家庭吃得不好。特别不能搞包产到户,投机倒把,三自一包,不能多养殖,不能私种植等。这叫在农村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就是每户只能养一头猪,年未半个猪全村人轮着吃所剩无几,另半个猪要交国家。多养一头都不行,就要处理,这叫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你想吃好些,多种一窝南瓜就不行,要挖了,这叫割资本主义尾巴。

     那时侯不是吃不饱,而是要追求人人平等。要饿大家一起饿,要饱大家一起饱。能人干得多贡献大但不能多吃。能人与庸人要分配一致。功臣与庸才要吃得一样要穿得一样。好成份的社员想办法吃饱吃好动点歪心思,那也不行。

      那时做为知青出工,她总看到五队麦场中央坐着一个孤独的老人。社员告诉她,那是一个富农。别说知青们不敢与他说话,社员们都不敢与他说话。由于没有人敢于他说话,他的眼睛总也是深幽幽的,他的面孔总是也深幽幽的,就连他的鼻孔与耳孔都深幽幽地长出黑毛来。

      后来她才知道,当时队里比较活跃的几个能人,都是富农的后裔。其中有一个最能干的,父亲是富农,60西藏叛乱期间被和其它dz富分子一起被拉到唐格木农场劳动改造。因为能干还戴过胸花。只可惜死于一次痢疾。尸体没有收回来,埋在唐格木农场。

     后来她才知道,她所在五队的红崖子沟上寨五队最富的一个队。为什么呢?队长虽然是贫农出身的曹队长,但是曹队长人好思想活,能听取能人意见,能让部分人偷偷出去搞富业,所以五队的收入在公社都是最高的。有多高呢?一个工五毛钱。其它队才一毛二毛钱,甚至几分钱。就这,一个强劳力辛苦劳动一年仅能挣一百二十元钱。仅是一个城里中层人一月的工资。就这还是多的。)

 

《她这才明白》

她这才明白

为什么互助县运动会在红崖子沟召开前

上寨五队决定到西宁进冰棍回红崖子沟倒卖

为什么也要带上她们两个小姑娘

原以为是她们两个小姑娘是西宁人

可是批了冰棍根本没有时间回家

 

她这才明白

为什么五天运动会

为什么五队卖粉汤要由她来当会计兼出纳

由她来“算总帐”

那时她那里懂

只是队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是按受再教育吗

 

 

那五天连卖冰棍带卖粉汤

五队多少人扣本钱一共赚了四百元

四百元在那时不是一个小数儿

足以让她戴手铐进班房

 

原来gm的小姑娘

真是单纯单纯太单纯

 

原来赎罪的小姑娘

真是可爱可爱太可爱

 

在这么一帮非常态压力下成精的农村虎狼狮豹中

小姑娘真的是幼稚的天真的可以

 

好在那是知青运动的最后一年

随着高考拉开帷幕

就算全村大男人大小智囊考虑了一万遍

一切的紧箍咒紧了几次后

随后神奇松开了

 

原来只要没有阴风

原来只要没有压强

原来没有自身难护

原来没有明哲保身

虎狼狮豹都是她们可敬可爱的父老乡亲

 

《两公社抢水大仗》

那时候

整个红崖子沟就一条小溪

好几个公社的地都需要那小溪浇灌

溪水真是贵如油

各个公社约好时间准时放水

各个小队约好时间准时放水

 

那一年该红崖子沟公社浇灌了

上游的五十公社却不肯放水

 

红崖子沟公社十五个大队的壮劳力正好在奔炕沟水库上挖水库基坑

奔炕沟水库与五十公社近在咫尺

不知道谁一声号令

红崖子沟公社十五个大队的壮劳力们就拿上铁锨蜂涌冲向五十公社截水口

五十公社的土族人闻听红崖子沟的十五队人马包抄上来

几乎是全五十公社男女老少齐出动人数多出数倍

五十公社的男女老少拿的武器更加齐全

尖子 锤子 菜刀 大刀 连架 铁锨 茅子 石头    甩鞭

 

五十公社土族人的庄廓本来就不一般

土族人叫库都

墙高七八米

每个库都就是一个浓缩的城堡

高墙坚门小窗

即可抵御外侵

又可抵抗出击

土族人的“库都”又以“依玛格”(宗族)形式聚居

又形成了若干姓氏组成的村落“阿依勒”

若干个“阿依勒”组成一个大庄堡“库兴”

若干个“库兴”又组成一个部落“隆阔”

本就组成一个可防可攻的“战斗群”

傲视着红崖子沟公社的“来犯者”

 

远远的土族当羊娃当牛娃站在“库都”顶上用甩鞭甩石头

甩一个击中一个

抛一次击倒数个

真是土族英雄们豪气大显

只见石头嗖嗖飞过来

红崖子的壮劳力一个个中石倒下

 

红崖子沟壮士人冲上来五十公社英雄冲下来

两边交火

乒乒乓乓

叮叮咚咚

火花四溅

鲜血横飞

 

两边正战犹酣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

 

红崖子沟的壮士倒下一大片

 

忽听到一场呐喊

一帮土族英雄呼呼地甩着女人带月经血的裤子冲下来了

 

原来五十公社有高人知道

红崖子沟公社壮士相对汉人多

汉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女人带月经血的裤子击中头部

认为这会晦气一辈子

认为这会倒霉一家人

认为这会给族人带来血光之灾

认为这会给家族带来霉运

 

士气冲天的红崖子沟十五队人马

看到五十公社土族英雄们拿各种家伙冲下来不害怕

看到五十公社土族雄鹰们呼呼地甩着女人带月经血的裤子冲下来却害怕得如同天塌地陷

 

红崖子沟壮士们丢铁锨狼狈逃蹿败下阵来

 

那一次两公社大战

红崖子沟约伤六十人

五十公社约伤六人

 

红崖子沟公社与五十公社轻伤的壮士回家养伤

    红崖子沟轻重的五六壮士被送到五十公社医院住院

 

现在红崖子沟已经有三个水库的红崖子沟

打水仗已经成了遥远的往事

说起这事儿

年轻人一定觉得荒唐的如说神话故事一样

 

《指望》

 

红崖子沟公社的父老乡亲望眼欲穿

盼奔炕沟水库早日把松多原始森林的溪水引来浇地

却等来山洪暴发基坑被冲的消息

盼奔炕沟水库早日把雨水截住补充那条仅有的溪河平息矛盾

却接来自己的被打伤的儿子孙子叔叔侄子

那可真是怒气旱天遇火

熊熊燃烧

更大的火并孕育中

更大的仇恨酝酿中

 

现在红崖子沟已经有三个水库的红崖子沟

盼水已经成了遥远的往事

打水仗已经成为“古老的传说”

说起这事儿

年轻人一定觉得像说梦一样

 

《农民乐队》

奔炕沟水库工地上有几个农民乐队

全部成员均不识谱

却个个拉得十二分投入

就像投入挖土方一样

 

上寨大队乐队拉的曲子她现在都记得

 

56535612353232135615

,,,,,,,,,,,,,,,,,,,,,,,,,,,,,,,,,,

 

那是汉族大神们拉的土族迎亲曲

她们一帮小姑娘头顶方头巾学着跳

好像他们与她们一时间都变成了土族人

 

好像他们都忘记了刚打水仗结下的“血海深仇”

《她们的观众》

她们在大山的圓场上跳舞

那圆场不在山坳中

而是一个平顶山

她们的观众不是人

而是大山

连绵起伏的十万祁连山是她们忠实的观众 

掌声不是掌声

而是山风

长长地吹过来

呼呼地吹过来

吹过知青小姑娘们

美美的卷发之间

 

那是筷子烫出的卷发

 

《知青点的木筷子哪去了》

有一天点长与男知青们感觉奇怪

知青点厨房的的木筷子哪里去了

怎么越来越少

这是点长的发现

这是男知青们共同的疑问

 

多少年过去了

男知青在红崖子沟上寨大队知青微信圈中

终于

发出疑问

 

她终于鼓起勇气

出面回答

那些木筷子

被我们女知青偷去烫刘海了

 

怎么烫

把木筷子在炉子火上烤热

然后卷刘海

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用完了不还回来

烤焦了变黄了

与其还回去被发现

与其还回去被批评

不如不还

女知青们心照不宣

 

《女知青的脑后两朵大泡花》

上寨大队的女知青很快发现

下寨与菜家等大队的女知青们可漂亮了

不知道为什么远看

她们都长得那么像

都是高高的个子

都是椭圆形脸盘

都是白皙如脂

都是脑后两朵大泡花

 

那会儿女知青的头发几乎都是扎成两个揪揪

上寨大队的女知青两个小揪揪是直的

下寨与菜家等大队的女知青的小揪揪却是内扣的

宛如两朵美丽的大泡花

 

两朵美丽的大泡花让下寨与菜家女知青都变成美女

在黄土荒山间出没

 

那一次知青运动会

公社知青组成蓝球排球队

下寨与菜家等大队的女知青给上寨大队女知青来传经

原来她们的美发工具是两根软电线

晚上把头发挽成两朵花

白天再把两朵花蓬松开来就成两朵大泡花

 

《点友藏族姑娘小尼玛》

藏族姑娘小尼玛(化名)

是社员们评出知青点最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吃鱼是她后来才知道的

因为在知青点上一年谁都没有吃过鱼

 

多少年后点友们西宁团聚

特意点了青海湖的湟鱼

小尼玛这才声明自己不吃鱼

 

原来小尼玛是贵德的藏族

小尼玛的妈妈水葬

身裹白布从黄河桥上被抛下

不是从那以后小尼玛就不吃鱼

而是小尼玛从那以后就申明自己不吃鱼

 

《女知青们》

现在回想

下乡的女知青们可真是漂亮

一个比一个漂亮

那是一种整体的漂亮

特别是与农村的姑娘与媳妇们比起来

那是青海脑山大沟村庄中几百年没有过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男知青们》

现在回想

下乡的男知青们可真是英俊

一个比一个英俊

那是一种整体的英俊

特别是与农村的小伙与男人们比起来

那是农村几百年没有过的一道绚丽的风景

 

《互助县知青运动会结语》

农民们说

这次运动会

女知青运动员们跑动时

衣服里的两个动兔

甩甩甩的

现在女知青运动员走了

却把她们的“两个动兔子”在脑们红崖子沟留下了

 

男知青运动员们抢球时

裤裆中那个活鳖

跳跳跳的

现在男知青运动员走了

却把他们的“那个活鳖”在脑们红崖子沟留下了

 

 

 

 

《几层地狱》

核实完了

他们仍不承认她的经历

而不是他们的经历

仿佛她身后的农民证人不算数

 

她终于再次明白了

同样是下乡

有几人天堂

有几人人间

有几人地狱

点长在天堂中下去几天就进入互助县讲深组

书记在天堂下去半年其母病危回去复习高考

其中两个的在人间谈谈恋爱转眼就一年

其中数个在地狱的第一层磨磨洋工撒撒娇眨眼就是来年

只有她一个人在十八层地狱悲壮

 

想爸爸有一次上水库

看到体重才76斤的豆芽菜她一次一次推满载架子车冲下来

爸爸撼动中一次一次对人讲起

知青点的他们为什么不信

 

想五队因她工分知青最高500多分

(有水分,她上水库,水库当播音员仍一天算三个工)

但是工分最高是不争的事实

知青点的他们为什么不信

 

 

想五队因为她表现太突出讨论她加入d组织

(她因为考上大学没有回农村办手续)

那一帮农民人仍在

个个都能证明

知青点的他们为什么不信

 

原来她与她们加他们

生活在不同的天堂人间地狱

她经历的

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

 

《怪事》

怪事儿

她经历的她自己知道

为什么工地洪水

几个大队人马溯洪水而上

基坑挖淤泥四十天

社民们都知道

知青中除了她其它人都不知道

 

说了不信

阵阵恍惚

 

求证了还不信

恍惚阵阵

 

这是为什么

 

《怪事》之二

 

知青们没有出现在洪水中救灾的队伍中

为什么又会有两个出现在被淹的基坑中

他们是打教席(游泳)

弄得像个两个泥鳅

没鼻子没眼睛没脸面

瞎冲乱闯找不到岸的方向

引来阵阵欢呼声

 

知青们没有出现在拉淤泥的“泥塑大军”中

为什么好几个出现在整夜“保护女知青”的帐篷外

他们是来做护花使者的

整整几夜

他们怎么熬过来的

晨起的人们看到他们

身穿军大夜

头戴棉帽子

瑟瑟发抖像秋后的蚂蚱一样

 

 

《最漂亮的姑娘》

红崖子沟深山老林松多的藏族姑娘

是她见过的天下最漂亮的姑娘

 

那是五十公社的纳顿会

她们去参加

看到一堆一堆被人围着的一个一个“宝贝”

她们终于钻进去

却被那被围藏族姑娘的娇美惊呆了

 

肤如凝脂

眸如流星

鼻若悬胆

口若殷桃

无数的小辫子油光闪亮

 

绵缎的袍子丽光扑朔

白色的大襟长袖明绸流蹿

贴绣的长靴秀气玲珑

绿松石西藏天珠印度玛瑙

领边是回形花枝纹

袍子袖子上的双龙抢宝纹

袍子腰上是吐宝鼠纹

袍子下边的是缠枝纹

 

那一瞬

她这个农村人都说漂亮的小姑娘

漂亮的“不知道妈妈阿门生下的小姑娘”

变成一个乡下姑娘

痴痴地傻傻地怔怔地呆呆地

仰望着从原始森林中出来的松多仙女

仰望着从脑山皱叠中出来的娇女美眉

 

《野性的祁连山》

知青们森严的男女授受不亲

连手都没有拉过

五十公社的纳顿会

追逐的男女青年

打情骂俏

骚情难抑

居然踏平了九亩大豆地

大豆已经结荚

遍地是鲜绿色的痕迹

 

《戴天头》

红崖沟深山老林的少数民族姑娘

到了快出嫁的年龄

就要戴天头

就是姑娘们有了自己的房子

男人们谁都可以来

不论他的辈份

不论他是民族

不论他的俊丑

不论他是否过客

不论他是否结婚

不论他有孩没孩

不论他是穷是富

 

前题只有一个

姑娘点头同意哪一个

哪 一个就是她的临时“新郎”

 

在姑娘体验了想体验的男人们后

再由姑娘来选自己的意中人

 

戴天头姑娘的房子

别说男知青想去

女知青也想去

 

只是两阵人马

只是好奇

谁也没敢去

 

《她的队友》

她在上寨五队的知青队友有两个

其中一个叫尕晶儿(化名)

是个土族姑娘

她的妈妈家就在互助红崖子沟公社东川乡(?)

 

尕晶儿看起来文静

骨子里野性

尕晶儿鼓动她一起上水库

从来都是男人们上的水库

 

在水库沿地坎挖的无门的土房中

月亮就挂在门框中

尕晶儿看起来文静

骨子里野性

 

尕晶儿给她教黄歌

一首一首又一首

其中一首是王洛宾的

“你那粉红的小脸就像晚上明媚月亮”

唱到动情处她回头

尕晶儿微黑的脸出现几颗黑痣

眼睛幽幽像小鹿

脸颊泛红似酒醉

那一个土族姑娘的美

从此在她心中定格

 

尕晶儿给她教禁歌

一首一首又一首

那是青海的花儿

其中一首叫《阿哥的白牡丹》

唱到动情处她回头

尕晶儿微黑的脸出现两朵红云

小脸颊痴痴像醉酒

梭角分明的唇红红多羞涩

那一个土族姑娘的美

从此在她心中定格

 

有一次几个社员嚷嚷着

说要去一个地方

路过东川乡

那正好是尕晶儿的姥姥家

尕晶儿吩咐他们去看一下她的姥姥

 

好几次尕晶儿从城里回来

都带来各种东西

吃的穿的用的

走家串户分给的农民们

像一个隐形大侠一样

 

《淌土》

红崖子沟的田地里总会莫名出一些神秘的洞子

不知道通向何方

不知道藏有什么

不知道有几公里长

不知道有多少分岔

不知道藏着什么野兽

 

社员们家闲时

有一任务

就是用淌土灌那些神秘洞子

 

为什么使用淌土

 

因为淌土是被人畜或风雪蹂躏得如白面一样细密的黄土

淌土可以像水一般流淌

 

只有淌土流进神秘洞子

可以走向那些未知的地方

 

使用淌土灌洞子

就成了庄稼人的拿手技能

 

《捡羊粪蛋 》

冬天上寨大队的社员会做一种肥叫菌肥

怎么故呢?

捡羊粪蛋回来粉碎后发酵

 

于是农闲时社员与知青们就满山遍里捡羊粪蛋

知青小姑娘第一次跟着羊群进脑山

知青小姑娘们第一次顺着羊道进大壑

知青的小姑娘第一次顺着狼道进别乡

知青小姑娘们第一次寻着花儿入陌川

 

翻过一山又一山

知青小姑娘

一个一个小手儿白净净

山路上看到羊粪蛋

像看到珍珠玛瑙一样

伏下身子捧起来

 

《花儿》

在红崖子沟

总听到野人在脑山中呼唤

你翻过一山又一山

那呼唤仍在山的那一边

那呼唤不叫呼唤叫花儿

花儿是农村人的禁歌

不能在村里唱

不能在老人跟前唱

《水库工地上》

晚上泥衣裹身野洞睡

总听到崇山峻岭中有野兽在吼

那是野人们唱出的花儿

此起彼伏

神出鬼没

远远近近

高高低低

 

起音有些儿凄迷

收音有些儿姜凉

 

人类最质朴的真声

都被压缩在这祁边山的山脑脑中

人类最本质的呼唤

都被挤兑到这祁连山的大沟沟中

 

那是人类留在地球上的最后的发情声

那是人类留在宇宙的最后的野兽吼声

 

就像野生动物已经无处可逃

只能向祁连山逼进

只能向红崖子沟靠拢

 

《捡头发丝菜》

一次一次回想贴在地上的头发丝菜

是怎么样一次一次被她们的小手儿揭起来

她一次一次想肯定地说

那头发丝菜

绝对是死人的头发菌化后

变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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