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诗人跳楼自杀后,毛竹采访编辑昌耀评论集的女作家辛茜。昌耀评论集中国著名名家荟萃。却是小编辑辛茜的《金黄的色块》最受读者喜欢 ............
写下《金黄的色块》女作家辛茜
作家毛竹
这次,也就是2014年2月,我回青海采访,再一次 见到了美女作家辛茜。辛茜现已经从青海人民出版社调出,主编《青海湖》中与青海湖旅游公司有关的六期。辛茜的写昌耀的文章《金黄色块》我看过,很难忘,几乎可以说是所有写昌耀的文章中最令毛竹难忘的文章。那些细节一次一次浮现毛竹脑海。或许因为辛茜这面镜子,青海湖一般清澈透明,琼浆玉液,柔性女性、波光敛滟,故而照出的昌耀仿佛也是最真实。
我们与辛茜约好,我们在青海人民出版社对面的一个会馆落座,辛茜送我一本她的书《我的青海湖》--后来阅读她的青海湖,如她写的昌耀一般简单一般可爱且让人终身难忘。
我们自然而然地谈起了昌耀。
辛茜:那时,我在青海人民出版社当编辑,昌耀认识我后,经常到我的出版社来看我,就坐在我编辑桌的对面,一坐经常就是一下午,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我有时忙了,就会不高兴,我就说:你烦不烦,整天无所事事,坐在我对面,就这么看着我,你难道没有其它重的事情要做吗?你难道没有看出我很忙吗?你难道没有看出我不希望有男人天天这样坐在我对面这样看着我吗?
毛竹间:昌耀老师这么多次地看着你,一看就是一下午,他对你有过什么表达吗?怎么说昌耀也是一个大男人,比如说说有什么感情的表达或是说有什么爱情的表达?这仿佛是正常的。如果什么都不说,好像反而有点儿不正常。如果一下午一下午地坐在你对面,只是看着你,对于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在一般人眼中恍惚是不可能。但也是很诗意的。
辛茜:没有,从来没有!从来都没有!真的没有!真的从来都没有!他只是来看着我。看着我,他恍惚就已经很满足了。昌耀从来没有给我提起过有一个字的有关爱情的话语。辛茜想想了想,又补充到:昌耀恍惚从没有想过要对我提出任何的要求与请求,更没有想过要表达任何要求与请求。昌耀恍惚只是希望坐在我的对面就这样看着我。看着我,这就是他想要的。这就是他要做的全部,
毛竹:我估计,他来看你,经常来看你,一看一下午,可能是心理的的需要。我分析,一个是因为你和卢文丽长得有些儿像。昌耀痴爱卢文丽,这众人皆知,这是有多首昌耀的诗为证的。这也是昌耀力图公布于世的。而昌耀的单方痴情也是不仅昌耀自知,也是众所周知的。昌耀单恋卢文丽,且力图把卢文丽硬拉上他的诗的圣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昌耀最后公布和卢文丽的情书和绝笔诗就是明证。
【一十一支红玫瑰】
一位滨海女子飞往北漠看望一位垂死的长者/ 临别将一束火红的玫瑰赠给这位不幸的朋友//姑娘啊,火红的一束玫瑰为何端只一十一支/姑娘说,这象征我对你的敬重原是一心一意//
一天过后长者的病情骤然恶化/刁滑的死神不给猎物片刻喘息//姑娘姑娘自你走后我就觉出求生无望/何况死神说只要听话他就会给我安息//我的朋友啊我的朋友你可要千万挺住//我临别不是说嘱咐你的一切绝对真实/
....../你应该明白你在我们眼中的重要位置//姑娘姑娘我随时都将可能不告而辞/何况死神说他待我也不是二意三心//三天过后一十一支玫瑰全部垂首默立/一位滨海女子为北漠长者在悄声饮泣。
2000年3月15日于病榻
可是,昌耀生前与卢文丽,毕竟相隔海角天涯,远水不能解近渴。于是昌耀找到了一个与卢文丽有些像的女子来寄托对卢文丽的痴情?一个是昌耀可能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么年轻、单纯、纯真、天真、简单、明丽、可爱、知性、感性的年轻女子。你是那种,一笑就山花一般、青海大自然一般,见肚见肺见肚见肠见心的女子,他真的很喜欢这种走入大自然的感觉。可是仅仅是喜欢。还有一点,可能是看着你,让他有一种从险恶人斗中解脱出来的快感,有一种从活得太累的现实中解脱出来的快感。昌耀一定是看着你感觉到很轻松很舒服很快乐很惬意很满意很慰藉,才一次一次重复这个行为的。
辛茜:可能是!因为,昌耀真的好像只是想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看着我,他好像就很满足。看着我,他好像很惬意。看着我,对他好像是莫大的一种享受。看着我,他好像已经完成了他要做的某件事情。我觉得,昌耀就是觉得我年轻幼稚天真好玩甚至是傻乎乎的,才愿意这一样一下午一下午地看着我。 毛竹:他想表达的,也可能是那么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对异性的由衷欣赏。
毛竹:那时你开始写作了吗?辛茜:没有!一个字都没有。我是在昌耀自杀后很久,想起他劝我写作的话,我才开始试着写作的,我开始战战兢兢写了两篇,一篇就是写昌耀的《黄金色块》,一篇就是写我童年的《花生米》--此稿被《西海都市报》退稿后对我伤害挺大的。有一天,《老照片》的主编某某来看我,我战战兢兢拿出来给他看。他看完,一拍桌子,说“太好了”!此稿在这位主编的推荐下发表在《光明日报》。而《金黄色块》是昌耀自杀后,我写的。我编写昌耀的纪念文集时,我把此文战战兢兢地放在最后一篇,因为里面收录文章的作者都是中国著名作家。
我没有想到,《金黄色块》居然是那本书中最受欢迎的文章。许多人给我打电话,把我的电话都要打爆了。有些人好奇问我昌耀这昌耀那。有些人想让我带他们去昌耀带我去吃的羊肉泡馆吃羊肉重温当年情况。有些人打电话约稿让我写昌耀。我真没有想到我的幼稚的小文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响。
《金黄色块》后来发表在《北海日报》上。这两篇文章的成功,对我是一种天大的鼓励呢,我特自豪:青海人写了这么多年,青海人写了这么多年,有几个像我处女作两篇一个入书最轰动,一个一发就是全国大报。
昌耀生前看我不写作,可生气了,多次劝我写作。昌耀说:辛茜,你开始写作吧!你有有灵性的女子,你一定能写出作品的。你看人家梅卓,和你年龄差不多,写了这几年,写了这多篇,现在已经很名气了,现在已经青海作协的主席了。我直感你是能写出好东西的。辛茜说:现在想想我感觉很可惜很后悔,我没有在昌耀生前就开始写作。我的作品没让昌耀看到,这是多大的遗憾。那时我守着这么伟大的一个中国诗人,我在他生前甚至没有写出一个字,让他看看。
辛茜:有一次,昌耀给我说“西宁交通巷附近一家泡馍馆的羊肉泡馍。他说那滋味之好,难以尽述,一定要请我品尝一次。有一天中午下班,看见他骑一辆自行车驰来,专门要带我去那里吃羊肉泡馍。我让他把自行车存了乘车去,他却执意要骑车带我去,我坚决不肯。他说:你是怕我老得骑不动了吗?我的骑车技术是很好的。说着,骑上车子便走,我只好紧跑几步,坐在后座上。昌耀的骑车技术果然很好,只是经过一段上坡路时,他有些气喘。尽管这样,他还在警告我:不要跳下去,你只管坐好。
到了饭馆,要了两碗泡馍,并且是优质的——就是另加了肉的那种。昌耀吃得很认真,不断问我:怎么样,好吃不好吃?我点点头说好。他就开心地笑了,像是一个孩子的许诺得到了证实。”
辛茜:有一次,昌耀在电话中说,“想请我看一场电影,是法国拍摄的《安娜·卡列尼娜》,他已经看了一遍,感觉很好,想和我再看一遍。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按时去了,在闹哄哄的人流中,见他穿着一件灰蓝的衬衣,打着领带,直直地站着,手里还拿着两支冰棒。见了我,便抢先去售票口买票。进了影院,拣前面的座位坐下,他便马上给我递来一支冰棒。那天天热,我剥了纸便吃,见他不动,就劝他:你也吃啊!他说:我怕凉,不能吃,这一支也是你的。我说:那我拿着。他说:不,等你吃完了,再给你这支,不然你不方便。我心想,这么体贴的男士,不管他是什么大诗人,你只管把他作为一位爱惜女士的先生,好好享受他的关怀,也许他会更加快乐。所以吃完一支,我便又伸手去拿第二支,他给了我,却把我另一只手中的废纸拿去,握在手里,我过意不去,要夺回,他连头也不转一下地说:你只管吃吧,你看安娜多美!”
有一次昌耀感冒了,我去看他,他说他要跳楼自杀。我说:干啥呀!值吗?不就是个感冒吗?得个感冒,就想跳楼自杀,那多少人都得自杀呀!你干啥呀!昌耀的眼神让我知道,昌耀的病不是感冒那么简单。
过了一些日子,昌耀就真的生大病了。我去看他,他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好心情,他对我说:“如果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我不愿意受罪,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当时,我心里一惊。
真可惜!那会儿,昌耀说过多次他跳楼自杀,我也没当真。真没有想到他会真的跳楼自杀。
昌耀可有个性了,有时遇到自己的粉丝敲门,粉丝们只是想看看偶像诗人昌耀是个啥样子。昌耀开个缝一看不是熟人马上关门。再不出现还算好的,有时,打扰次数太多了,昌耀烦了,开门时手中居然拿着砍刀。
昌耀离婚后住的办不是他自己的办或是作协的办,而是攝协的办。你想某些人能不看轻他吗?能不欺负他吗?有一次中国作协给青海作协一个出国的名额,专门指定是给青海昌耀的。可是青海作协某些人也想出国,便欺负他,想顶替他。中国作协组织者十分生气:给昌耀的指标若来的诗人不是昌耀,指标宁肯作废,结果那指标就真的被中国作协作废了。
毛竹:昌耀最后为什么要娶一个H族女人?是因为爱情吗?是因为对MSL女人好奇吗?青海教规严格,娶H族女子甚至要求改信仰。不知道昌耀改信仰没有。
辛茜:那里呀!有些人认为,昌耀不是娶一个H族女子,而是“嫁”给了一位H族女子。详情我也不知道!可能昌耀离婚后把房子给了藏族妻子,住摄协办被人骂被人欺神不守舍魂不安宁,长住办不是回事儿。诗人也想有个家,也想有一间自己的房子。所以把自己“嫁”给一位H族女子。这只是猜。因为我也不清楚。
毛竹:可惜与那位H族女子也没能长久。不知道是不是那位H族妻子首先选择离开了昌耀。因为,弥留期间我去看昌耀,身边哪见一位H族妻子呀?只见一个高额头的女子,那可能就是修篁。修篁在离开昌耀后,又选择在昌耀弥留之际回到诗人身边照顾诗人,看来,昌耀的有缘女人中,修篁真算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附二 辛茜发表在西海日报上的文章:金黄的色块——怀念昌耀
最后一次接到昌耀的电话是他去世前一个星期。重病中的昌耀亲自打来电话令我非常吃惊,我想同他多讲几句,他却说:“不能多说,我用的是别人的手机。”我心里一阵酸痛,到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样的小事,我猜想手机的主人也不会太过计较。然而昌耀就是这样的人,他不喜欢用琐碎的事情麻烦别人。记得有一次吃饭,请客的人特意为他点了几个好菜,我们动了好一阵子筷子,却发现他没有动一下手,在座的人连忙请他多吃,他却用多少带一点木讷的语气告诉我们,他近来不吃猪肉了。顿时,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主人急忙要给他加菜。他却又说:“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大家吃,也不要重新要菜,羊肉我咬不动。”结果,那天请昌耀吃饭,变成了主人请我们其他人饱餐了一顿。
同昌耀在一起,他的话不多,但高兴时,也是蛮风趣的。我和他曾经聊起风马的一篇文章时,偶尔提到他喜爱吃的位于西宁交通巷附近一家泡馍馆的羊肉泡馍。他说那滋味之好,难以尽述,一定要请我品尝一次。有一天中午下班,看见他骑一辆自行车驰来,专门要带我去那里吃羊肉泡馍。我让他把自行车存了乘车去,他却执意要骑车带我去,我坚决不肯。他说:“你是怕我老得骑不动了吗?我的骑车技术是很好的。”说着,骑上车子便走,我只好紧跑几步,坐在后座上。昌耀的骑车技术果然很好,只是经过一段上坡路时,他已经有些气喘,尽管这样,他还在警告我:“不要跳下去,你只管坐好。”
到了饭馆,要了两碗泡馍,并且是优质的——就是另加了肉的那种。昌耀吃得很认真,不断问我:“怎么样,好吃不好吃?”我点点头说好。他就开心地笑了,像是一个孩子的许诺得到了证实。
回去的路上,车子骑得很快,到了下坡就更快了。他说:“怎么样,夏天骑自行车舒服吧?”我夸他:“你的骑车技术真好,坐着感觉特稳当。”他高兴极了,禁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快到我们单位时,碰到同事班果,他见昌耀非常潇洒地骑着自行车,身后还跳下一个人来,惊讶地叫起来:“哎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让我们的大师捎着你跑!”昌耀一本正经地说:“这算得了什么,我感觉很轻松,还能再骑一段路呢!”望着昌耀因为快活,因为得意而显得年轻的脸,我真的为他感到高兴。
可是昌耀在许多时候是不快乐的。因为他活得太过于真实,在他的一生当中,他不愿意为了所谓的幸福,丝毫违背自己的意愿。当爱远离他时,他失爱的悲痛竟如同一位涉世不深的青年,绝望而痛苦。他一生的追求,美好而朴实,不过是寻求一种最基本的理解和人间的温暖。然而,生活是多么的令人不可捉摸。每当我见到他时,他总是孑然一身,只是,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发生过的不过是一场场虚幻的梦。
和昌耀最后一次快乐的聚会,是去人民剧院看电影。
昌耀在电话中说,想请我看一场电影,是法国拍摄的《安娜·卡列尼娜》,他已经看了一遍,感觉很好,想和我再看一遍。到了约定的时间我按时去了,在闹哄哄的人流中,见他穿着一件灰蓝的衬衣,打着领带,直直地站着,手里还拿着两支冰棒。见了我,便抢先去售票口买票。进了影院,拣前面的座位坐下,他便马上给我递来一支冰棒。那天天热,我剥了纸便吃,见他不动,就劝他:“你也吃啊!”他说:“我怕凉,不能吃,这一支也是你的。”我说:“那我拿着。”他说:“不,等你吃完了,再给你这支,不然你不方便。”我心想,这么体贴的男士,不管他是什么大诗人,你只管把他作为一位爱惜女士的先生,好好享受他的关怀,也许他会更加快乐。所以吃完一支,我便又伸手去拿第二支,他给了我,却把我另一只手中的废纸拿去,握在手里,我过意不去,要夺回,他连头也不转一下地说:“你只管吃吧,你看安娜多美!”
安娜是法国玉女苏菲·玛索扮演的,与俄罗斯拍的电视剧中安娜的风格大不一样。我告诉昌耀我对安娜的认识,以及对小说,对电影的看法。他说:“优秀的作品总是怎看也看不够,这两天我又翻出《安娜·卡列尼娜》再读,我是比较喜欢俄罗斯文学的。你也应当多写一点东西,把自己的感受写下来,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我说:“我不是一个勤奋的人,实际上,我有很多生活经历可以写,也许是怕触及自己的伤口,也许是没有这个能力。”他说:“能力是可以培养的,你真的应该多写,你的同学梅卓已经写得很出色了。”
我们边看边聊,差不多从头到尾看了两遍才出了影院。他说:“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因为急于回家照顾孩子就说:“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咱们再聊。”他说:“那好,我送你上车。”我说:“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走出几步,回过头来,见他还站在那里望着我,向我摆手,我心里又有些不忍,想他回去后,一个人不知道又要怎样对付自己的晚饭,也许是一包方便面,也许是一个冷馒头加一包生牛奶。如今想起来,心里的悔意就连自己也是想不明白的。
谁知道,我们这一次见面后,竟再没有机会坐下来细聊。昌耀病了,病得很严重。我第一次去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我问他:“痊愈以后,你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不能这样过日子了。”他说:“出了医院,我会注意身体的。”那段日子他正热衷于在废旧报纸上练毛笔字,所以他笑着说,“如果不是住进医院,我的字还会大有长进的。”
过了一些日子再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上一次的好心情,他对我说:“如果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我不愿意受罪,我就从楼上跳下去。”当时,我心里一惊。
第三次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蜡黄的脸上,没有了丝毫的笑容。
在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后,昌耀终于痛苦地离开了人世。尽管病重的那段时光,有那么多的朋友和崇拜者去看望他、抚慰他。但他的这一生终究是孤独的,他的生命中遭遇过冷落,他的热情受到过鞭挞。然而,他对于生命的理解和热情却是感人的。说到自己,说起自己的诗与青海的关系,他便会动感情,常常是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他是自愿到青海来的,青海这片高原厚土给了他很多,给了他的诗以灵魂。在这块土地上,昌耀遭受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经历过太多的悲伤,但是,他的心底里是舍不下这片土地的,这里的大山和人民曾给予了他丰厚的爱意,才使他瘦弱的胸膛里爆发出雄性的波澜壮阔的诗歌。在我看来,当代诗人还没有一个人像昌耀一样把自己的生命与高原的雪山、河流、大湖、沙丘、雪莲、藏红花、荒原狼等诸多意象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他是为诗而存在的。正如他在《风景:湖》中写到的:但候鸟们已乘风南翔/留下独处的泡沫排成白练数列/远隔着秋雨沉浮。我未得见天鹅柔嫩的粉颈。//……只是冷落了山脚的那片油菜。/不会成熟了吧?/可那金黄的色块,依旧夏天般明亮,那么天真……